在没有电灯、电视的深山沟,他一住就是47年。
为守住3000多亩公益林,他天天挎着水壶,拿着望远镜上山巡查。
即使在除夕之夜,他和老伴仍守在山上。用收音机听春晚,是他的快乐;而能到现场看次春晚,则是他最大的心愿。为给老人圆梦,浙江卫视上演“一个人的春晚”,台上台下的观众为之动容。
他就是河南省南阳市桐柏县月河镇徐寨村的花甲老人王成华。
植绿不停——
双手栽出“花果山”
低矮昏暗的瓦房五六间,屋内却没一件像样的家具……这是一户简单而清贫的农家,周围没有其他住户,孤零零的,在春蝉嘶鸣的密林深处愈显空寂。然而,屋檐上的鸟儿不耐寂寞,向人们述说着一桩桩非同寻常的往事。
王成华的老家在南召县。上世纪60年代初,父亲为了生计带全家搬到了桐柏县。13岁的他,从此与山林结缘,这一结,就是一辈子。
“以前靠山吃山。为了烧炭,村集体每隔七八年就把林子砍一茬。”王成华痛心地回忆。改革开放后,他一下子承包了3000多亩山林,自发开始了植绿、护绿之旅。
“那时山上净是栗树,也没粗的。”为了改变穷山面貌,他一趟一趟往南召、方城的深山里跑,买来辛荑、杜仲、五角枫等树苗。有人说他憨:“这儿的树砍都砍不完,还用买树栽?真是有劲没处使!”
“住山养山,才能靠山。”王成华没理会众人的白眼,依然一镢头一镢头刨坑……他20年如一日地浇水栽树,这里成了名副其实的“花果山”。“你看,那棵辛荑要是卖到城里,至少值两万块钱。”王成华告诉笔者,林子里大多是风景树,仅杜仲就有2000多棵,价值不可估量。
爱树如命——
送女学武来护林
“山上的每棵树,都是俺的命。”为了护住这个长势诱人的“花果山”,王成华不知挨了多少打骂,流了多少泪水。
每天早晨7点多,他挎上水壶,拿上望远镜上山巡查,一直到下午三四点,才能把各个山头通查一遍。“天天如此,下雨天也非要巡山。”老伴薛瑞莲叹息不已:“后来他得了肺病,估计就是雨淋的。”
一次,同村人偷棵小树,他拼了命去拦,结果人家急了,把他打得住了院,老伴看在眼里,疼在心里。王成华安慰老伴:“没办法啊!谁看到这块‘肥肉’都眼馋,为了防盗树贼,俺也只能天天盯着了。”在老乡们眼里,王成华是个认死理的人,要是发现有人偷树,即使追上十几公里,也会把树追回来。这样日子久了,没收的斧子堆成一大堆;追回的树苗,在房前屋后栽成了林子。盗树最猖獗的时候,王成华还把大女儿送进少林寺练武,回来后还真起到不小的震慑作用。
2005年集体林权制度改革后,这片枝繁叶茂的山林被划为公益林,王成华笑呵呵地接受,并一如既往地造林护林。村里人取笑他傻:“这么多树不早点卖,最后一点效益也得不到。”王成华却不以为然:“林子护起来了,看着心里就痛快。”
如今,每当有人问起他护林的范围时,他总是自豪地说:“放眼望去,能看到光秃秃一片石头的地方,才不是俺的地盘。”
明星“开禁”——
圆梦一个人的春晚
如今,王成华的子女都已成家,并相继搬出大山,只有他依然坚守在这片土地上。草木茂盛,野猪猖獗,山上庄稼种不成,口粮和日用品都得从山下背。“吃苦吃惯了,没想到国家还发护林费,每个月的开销有了保障。”老人对生活别无所求,唯一的苦恼是,这里多年来一直没有通电,用不上电灯,也看不成电视,只能依靠收音机了解外面的世界。即使是大年三十,老人也只能凑在收音机旁,静静聆听春节晚会。
“俺没有什么要求,只是从来没看过春节晚会,一直听说很好看,希望能亲眼看一次。”王成华只有这个朴素的要求。浙江卫视《中国梦想秀》栏目组得知老人的故事后,决定帮他圆一圆“春晚梦”。
今年4月初,王成华把儿子安排到深山护林,老两口带着女儿,来到杭州录制节目。在主持人的提问下,王成华现场讲述了自己挚情林海的故事,不少观众潸然泪下。栏目组特意在节目最高潮送给王成华一份厚礼——《一个人的春晚》压轴出场。因表演《年年有鱼》而走红的魔术师傅琰东,再次“玩”起了金鱼。饱受“虐鱼”争议的他,曾多次表示会规避动物魔术,而这次“开禁”,他只有一个解释:“被王成华的故事所感动。”
更让王成华惊喜的是,现场大屏幕切换到深山中的小院,工人们正忙着安装电灯、电视。“这是咱家?不是做梦吧?”一家人在节目现场抱头落泪。
回到深山的家中,王成华老人看到浙江卫视及爱心人士送来的太阳能光伏发电系统,激动得不停抚摸:“咱家终于通电了啊!有了大家的关心和帮助,再苦再累俺心里也是甜的。”
这天,笔者见到王成华时,他患了严重的肺病。“儿子这会儿正替俺巡山。无论如何,俺家人都会一直护下去,守住淮河源头这片林子!”老人坚定地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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